三衢文艺丨有意思的衢州(许彤)

栏目:精彩书评 发布时间:2022-06-24

作者在古城衢州小西门(古称通广门)留影

我的祖籍是江苏南通,但除了杭州大学4年时光,我一直在衢从事新闻工作30余年,以前对衢州的了解,局限于碎片化、阶段性和工作范畴。直到2016年10月底,接受“浙江有意思”系列丛书之《衢州有意思》写作任务,我才开始有意识地凝视生活了半辈子的衢州。4年半的创作出版历程,让我深度了解衢州,并且深情恋上衢州。

《衢州有意思》


衢州,一个与温婉的浙江大不相同、“神一样存在”的衢州。有人概括衢州是“被遗落在江南的中原”,儒家、吴越、客家、八闽诸多文化在此相融共生,金庸先生称道衢州人“温雅豪迈”。从难认的“衢”到鲜辣的“三头一掌”,从“南孔圣地”到“有礼衢州”,衢州都有着说不尽的有意思的事儿。我从衢州区号0570的由来,到南孔对衢州的影响;从乔石委员长题词钱江源为何“钱”字多一点,到桃花水母、中华秋沙鸭驻留生态衢州;从与衢州缘分最深的宋代诗人杨万里,四赴衢州跋山涉水的明代伟大旅行家徐霞客,改写中国和世界历史进程的南宋名将余玠,研究成果早于伽利略200年的元代杰出科学家赵缘督,到两任北大图书馆长出自衢州,“杜立特突袭”衢州人拯救美国飞行员;从无辣不成席,到《舌尖Ⅱ》中的开化青蛳……衢州的历史、人文、山河、美食诸美,各美其美,美美与共。我如获至宝地挖掘3000多段“有意思”,最终限于篇幅只保留了615个段子。

“衢”为中国地市级城市中笔画最多者,达24画。字面剖析挺简单:两边是“行”字,中间上部是双“目”,下部为“佳”字(其实是隹,象形字,短尾鸟的总名),意味着行走在衢州大地,满目皆佳景,不时见佳人。往昔在浙江少有存在感的衢州如今进入高光时刻,全国文明城市、国际花园城市、全国最优营商环境等荣誉拿到手软,城市品牌“南孔圣地·衢州有礼”唱响全国闻名世界。在长三角城市群和杭州大都市圈中,在奔向共同富裕的路上,衢州妥妥地成为浙江门户型中心城市和四省边际中心城市。

上亿年前,衢州是恐龙的乐园。浙江省迄今所发现的6条恐龙骨骼化石中,衢州就占了3条。浙江自然博物馆、衢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,是7000万年前的礼贤江山龙化石。而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也与衢州有关,江山三卿口龙窑模型陈列室展示了整个制瓷过程,保留了宋代制瓷工艺,堪称传统制瓷业的“活化石”。

西安高腔

衢州历史悠久、文化多样、家底丰厚,请容许我叉腰骄傲一会儿:2005年衢州启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程,现有世界级非遗1项,国家级12项,省级76项,市级398项,市级以上非遗传承人316人。近日,“东南阙里·宋韵儒风”衢州非遗之路地图H5上线,覆盖美、英、加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,迅速圈粉海外,惊艳世界。

开化香火草龙

开化香火草龙

没想到,2000多年前孔老夫子就为他南宗后裔所在的衢州想好了广告语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”这样的乐,是衢州人之乐,更是八方宾朋之乐。这里既有江南的水城遗韵,也充盈着粉墙黛瓦的徽派气度;这里虽不临海,却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陆上延伸线所在。

衢州像一部时光机,记录下悠久沧桑的历史。龙游荷花山遗址的发现,让文明之光照进了9000年前的衢州,竟比河姆渡还早2000年左右!2021年,恰逢衢州建州1400周年。有着1800多年建城史的衢州,1994年就跻身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行列,凭借的是丰厚家底:圣人孔子嫡系后裔的世居地,围棋仙地烂柯山,保存完好的城墙和城门……

烂柯山

水亭门

衢州之名源自衢州母亲山三衢山。衢,四通八达之义,契合了独特的地理意义。地处浙江母亲河钱塘江源头,位于浙闽赣皖四省交界处,衢州一足踏三省,号称“四省通衢,五路总头”。我曾登临浙闽交界的浮盖山,结果收到福建人民问好的短信,也就是爬座山便轻松出省了。

以前衢州人出门,坐的是绿皮火车,费时又受累,现在高铁飞机任我行。衢州有个“双高市”的美誉,作为全省首个实现县县通高铁(动车)、高速公路的地级市,有望成为浙江第二大铁路枢纽和四省边际铁路枢纽。始建于1933年的衢州机场因军民两用而有点神秘,它可能是全世界离市区最近的机场了,连首次来衢的联合国专家曼海姆先生都发现,衢州非常宜居,从机场出发能很快抵达衢城的每个角落。目前衢州直航城市增至24个,创历史新高。20205月,“一艘游轮到衢州”梦想成真,游客可纵览千里钱江,感受诗路之美。

“有点任性有点豪!”2017年衢州喊出“全球免费游衢州”,每周一至周五(除法定节假日外),一年共有246天,全市有13处核心景区的100多个景点免费开放,其中就有诺奖得主莫言先生多年来念念不忘的钱江源、根雕园、龙游石窟等4A5A景区。

开化根宫佛国

开化根宫佛国

衢州曾是两浙地区的富庶之地,尤在北宋达到顶峰。衢州号称“三个圣地”:南孔圣地,世界围棋朝圣地,针圣故里(明代针灸大师杨继洲家乡)。衢州还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拥有3处世界级遗产的城市:江郎山作为“中国丹霞”一部分入选世界自然遗产名录,坐拥全省首个世界自然遗产;因衢州保留了世上唯一的祭祀春神句芒的梧桐祖殿,以衢州柯城九华立春祭等为代表的中国“二十四节气”跻身世界级非遗;衢州姜席堰被列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。多年来,我和同事们多次做过相关报道。

江郎山

衢州人的生活从古至今都比较安逸,既有盆地意识,也有天王塔情结。从容淡定,安逸与豪气并存,是衢州人的特质。南孔落户衢州八九百年,儒风吹拂的三衢大地具备了迥然不同的市民气质和城市气质。都说衢州人会读书,衢州历史上首位科考状元徐徵,出现在唐开元年间。两宋时期,衢州书院林立,文运昌盛,科举发达,状元人数名列全国前茅,堪称“状元之乡”。

衢州人最喜欢拿孔子、棋子“两子”做文章,号称“两子”文化。20059月,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来衢考察时指示:“衢州历史悠久,是南孔圣地,孔子文化值得很好挖掘、大力弘扬,这一‘子’要重重地落下去!”衢州人很为自己是“圣人之后”而自豪。

若问中国哪座城市最儒雅,我的答案当然是衢州:祭孔大典每年928日如期举办,每个校园都矗立着孔子塑像,几乎人人都会背诵《论语》名句;全国首部围棋地方法规落户衢州,围棋文化进校园。“棋圣”聂卫平都发微博点赞:衢州这几年力推“两子”文化,树立文化自信,颇具大局观。

古城衢州既有气质又有格局,保存着6座古城门、1000多米较完整的古城墙和护城河水系,是谓“一河六门”。衢城不大,来去方便,老街逛逛,美食吃吃,好不惬意。我经常独步老街小巷,不经意间就会遇上神农殿、天妃宫等诸多古迹,脚步会慢下来,心情也会淡定许多。而水亭门历史文化街区酷似“没有围墙的博物馆”,古韵、诗意与活力相融。老街上的庙宇、城楼、坊巷、宅邸,衢州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,构成一条不可复制的历史文化长廊,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来一场穿越。

明清时期,正当徽商晋商商海争雄之时,冷不防崛起了中国十大商帮中唯一以县命名的龙游商帮。虽然毫无背景,但他们凭借踏实、苦干、聪慧的经商本领鏖战商海,以海纳百川的胸襟闻名天下。我欲振臂高呼:新时代的衢州商人们,一起努力吧,重建“遍地龙游”之辉煌!

因保留了大量的中古汉语,江山方言号称古汉语的“活化石”。“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江山人讲普通话!”我有许多江山朋友,至今仍听不懂硬扎江山话。网友发布“中国十大最难懂方言”,江山话竟与温州话并列第一,虽然影响人际沟通,却便于情报交流。抗战时期,军方用江山话建起绝密信息传递体系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澳军因常规潜艇对中国展开侦察监控,便专门培训一批女兵学中文。我方话务员则说流传区域极小的江山话,大批江山籍学生入伍成为通信兵。

古往今来,出现在衢州历史长河中的人物,几乎都是骨骼清奇、奇崛独特的非俗流之人。一批如雷贯耳的文豪巨匠名流奇迹般地与衢州结下深切的缘分,为名城衢州增辉添彩。他们或宦游三衢,或浅吟低唱,或慷慨高歌,留下的政声清名、锦绣诗文,如繁星闪烁在衢州的人文天空。

公元692年,诗人杨炯奉诏入衢,选授盈川令。次年盈川大旱,杨炯心忧如焚,祈雨无果,竟跳入盈川潭以身殉职。翌日,暴雨倾盆,良田稻禾复苏。百姓并不懂什么“初唐四杰”,但“杨炯出巡”祭祀民俗延续一千多年。杨炯一生只留下50余篇诗文,但他纵身一跃成就了千古佳话。

南宋大名鼎鼎的衢籍画家江参,其画作遗墨“几与隋珠赵璧争价”,传世作品《千里江山图》藏于台北“故宫博物院”,而北宋画家王希孟18岁时创作的同名画作,因20218月推出的舞蹈诗剧《只此青绿》而惊艳了世界,颇有意思! 

郁达夫真乃中国现代最早的游记作家,193311月,他应邀从杭州出发,沿着杭江铁路到各地游玩,《烂柯纪梦》《仙霞纪险》等名篇入选其《屐痕处处》和《达夫游记》。

衢人卫士生1935年自美回国,编辑出版英文版《北平新闻》,最早刊登埃德加·斯诺所写的《红星照耀下的中国》英文初稿,首次向全球报道延安情况。

被费孝通先生誉为“革命战士、学界楷模”的衢州人华岗,是第一位翻译《共产党宣言》的中共党员,他将陈望道的译句“万国劳动者团结起来”改译成“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”。

金庸先生说:“我的许多创作灵感来自衢州。”抗战期间,这位海宁人流亡到衢就读省立衢州中学。他的14部武侠小说中,有《射雕英雄传》《碧血剑》《笑傲江湖》3部与衢州相关密切。最近我刚去过《碧血剑》所涉的石梁帮麻蓬村,当地正在构建金庸武侠思想萌发地。

原文化部部长、著名作家王蒙偕夫人来衢采风时,大赞“衢州是个好地方”,他还为衢州日报文学副刊《橘颂》题写刊头和专栏名“作家笔下的衢州”。

古今赞美衢州的诗文不胜枚举,我最喜欢南宋曾几的《三衢道中》:“梅子黄时日日晴,小溪泛尽却山行。绿阴不减来时路,添得黄鹂四五声。”如今看来,恰是生态衢州最好的宣传语。

我常在朋友圈晒“衢州绿”“衢州蓝”,朋友们艳羡不已,衢州优良等级空气的天数几乎覆盖全年。作家汪浙成感叹:“让明媚阳光晒晒背,用新鲜空气洗洗肺,再以大山里的绿色食品养养胃,这里是难得的养生福地!”欣闻衢州和老家南通都获评“世界长寿之都”,我不想长寿都不行啊!

世界上有近万个国家公园,我国设立了10个试点,“鸟的故乡”“中国亚马孙雨林”开化就是一座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公园,可听见森林的心跳。山水灵秀境,诗画钱江源,拥有山水林田湖生命共同体的开化,缩短了我们与遥远的国家公园的距离。

千百年来,绿色生态与钱塘江源头文化一样源远流长,尤其是上游开化人以山水为友邻,视树木为伙伴。乡野间多有封山、禁渔、禁采矿之类的石碑,不少村庄用原始的方法维系着生态平衡,保苗节、禁山节、封山节、开镰节、禁渔节、开秧节、开船节、丰收节等民俗风情,多姿多彩。衢州先民靠勤劳的双手耕出丰衣足食,造出具有三衢特色的建筑和村落,更留下丰富多彩、魅力无穷的文化艺术,展现出农耕文化的四季全景长卷。

我走过许多乡村,不谦虚地说,中国最美的乡村在衢州。我的联系村荆溪村又称中国围棋谷,小小的村庄布局巧妙,状如棋盘,民居如棋子,若从空中俯瞰,仿若一局精巧的和棋。格桑花、郁金香、百合花、醉蝶花,村里四季有花可赏,从荒田到花海再到网红村,让游人闻香而动。农民画村余东走来一群“田园毕加索”,喂猪的村姑、牧羊的农夫,执得了画笔,扛得动锄头,做得了农活,绘得了美丽家园,800多人的小村书画爱好者就有300多,农民画变成文化产业,一路秀到省城京城秀出国门。村歌唱响幸福生活,在中国村歌发祥地大陈村支书汪衍君的眼里,“妈妈的那碗大陈面”不只是一碗600多年的汤面,还是一座古宗祠、一首村歌、两部舞台戏,八百多年前诗人杨万里咏叹“村歌社舞更风流”,倘若他能穿越定将沉醉在美丽江山的村歌社舞中……

江山廿八都

我最喜欢去“文化飞地”廿八都古镇,那里保存有60余幢明清古建筑民居,融木雕、石雕、砖雕诸工艺于一街,集浙式、徽式、欧式众风格于一镇。小镇竟有2座文昌阁,交流着13种方言,繁衍着140多种姓氏,民俗风情神秘奇特,恍若世外桃源。衢州值得悠游的老街还有石室、杜泽、溪口、清湖、芳村、马金等,同样充满古韵风情,遍布美食小吃。

每天清晨,叫醒衢州人的不是手机闹铃,而是天籁泉流鸟鸣。诗人赖子以“一千万吨鸟鸣”描绘生态之美,便是我听过的最形象生动的通感。衢州人喝的水,呼吸的空气,听到的声音,统统很环保。最令人骄傲的当然是水,浙江绿源衢州七夺“大禹鼎”,负责任地把一江清水送往下游。衢州水源来自高山密林,水质好到国内罕见,连矿泉水都没啥大市场,却吸引了伊利、马迭尔等大牌趋之若鹜。一江清水,果真转化为真金白银。

南方有嘉木,衢州有好茶,衢州这杯好茶值得细细品。衢州茶起于唐、盛于宋,有着1200多年的悠久历史,近年研究表明茶叶大国印度的茶种源自衢州。一条钱塘江,首尾两名茶,龙顶茶和龙井茶并称为中国绿茶的两朵奇葩。我常对友人说:一定要用好水,一定要泡在玻璃杯中,如此你才能亲见“杯中森林”“水中芭蕾”“绿衣佳人”的美妙。

常山胡柚利于肺。每年立冬以后,我会给亲友快递胡柚。全球唯一的胡柚产地在常山,三四十年来十多任县委书记齐抓这只果,10余万亩胡柚一年为果农带来10亿元总产值,成为常山扛把子产业,谁能说胡柚不是一只“健康果”“致富金果”?

作为一枚花痴和吃货,我庆幸生活在衢州。一年四季不同的植物,为大地织出姹紫嫣红的大花毯。鲜花满山也是金山银山,催生了不容小觑的赏花经济。我和同事们春天最乐意制作赏花地图,最先报春的是玉兰花,紧接着是杜鹃、紫藤、樱花、橘花、胡柚花……眼花缭乱、目不暇接啊!

吃惯了衢州鱼,我的味蕾特别灵敏,早已容不下别处略带腥气、哪怕是各大菜系的招牌鱼了。著名的吃鱼之地近有长风水库,远有开化何田,城郊有石室鱼庄,还不能忘了衢江区岭洋渔村。你说奇不奇:水至清,则有鱼?在开化村民门前屋后的流水坑塘里,有一群群从明朝游来的清水鱼。鱼儿们待在专用港,沐着森林浴,住着大氧吧,喝着山泉水,吃着有机草,过着慢生活,养殖时间长达4年。此法养出的鱼,其味鲜掉眉毛。

烤饼

兔头

无辣不欢衢州人。去冬,作为江浙沪包邮区最能吃辣的城市,衢州因美食频上热搜,“衢州辣”话题热度超5亿!美女副市长田俊和知名美食博主盗月社共同为衢州美食打CALL,综艺节目频频挑战,网络大V争先打卡,衢州辣味美食更火了!嗜辣的衢州人的日常是这样的:早晨从加了辣椒的豆腐花、搁袋饼开始,出差、旅游总要带上一罐衢州辣酱。哪怕在酷夏,也要点上热辣辣的菜肴,多么酣畅淋漓!到成都与两位川籍同学聚餐时惊觉:我,竟比他们更能吃辣!

周迅无疑是衢州的金名片。作为衢州旅游形象大使,她多次为家乡打CALL,常向朋友、导演推介衢州。于是衢州被诸多影视剧制片方所热爱,成为热播剧的取景地、横店影视城的延伸地。每当后期剪辑,导演和摄影都很苦恼,衢州的山太青、水太绿、景太美,任何画面都难以割舍。

在江山峡口,两爿青山对立,一湾碧波居中,常年刮着世界罕见的神风。每当日落西山,阵阵峡里风从山地吹向山谷,天越晴,风越大,有风即晴,无风则雨,常年如是。夏天来了,你想不想到有意思的衢州,和我一起去吹吹神奇的峡里风?



作者简介 

 

作家,资深媒体人,新闻文学跨界者。二级教授,高级编辑,一级作家。获评首批中国报纸副刊孙犁编辑奖,首批浙江省宣传文化系统“五个一批”人才,第三届浙江飘萍奖,浙江省151人才,第二、三届衢州市拔尖人才,衢州市文化人才“香樟奖”、文艺精品“南孔奖”等荣誉 

中国作协会员,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,中国作协第九大代表

浙江省作协主席团成员,省作协报告文学委员会副主任

衢州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

衢州日报报业传媒集团原副总编辑

代表作有: 

《衢州有意思》 

《世上惟一的花》 

《作家笔下的衢州》

《一脉青山话衢州》

《最美衢州》

《江南雨,天山情》(与柴薪合著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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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许彤